“怎么就能晕倒了呢？”赤木看着病床上的纱树，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，“打个球而已啊。”
“啊哈哈，”纱树干笑，“打个球打出世界末日什么的……”
“这个笑话很老了，”赤木叹了口气，“法老王会来找你麻烦的。”
“诶，”纱树有些惊讶，“不是螃蟹头么？”
“总之会有某个水产头来找你的，”赤木挥了挥手，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，“一男一时间走不开，就让我过来看着……混蛋明明我也是一部之长好么！”
“一个愿打，一个愿挨么……”
纱树笑了笑，转头望向窗外。
这里乃是静墨国中的医务室，与绝大多数学校的医务室一样，这里有着三个床位，一个值班老师，外加上一个放着常用药品的药柜。由于兼任了整个学校运动社团的医务人员的责任，药柜里面的药物大多都是用来缓解运动损伤的药品。
“话说啊……”似乎是觉得让气氛安静下来不大好，赤木再一次张开嘴，“你这是怎么了？总感觉和前两天好像变了个样子似的。”
“有吗？”纱树转回头来，一脸不解地歪了歪头，“我就是我啊，应该没有什么变化的吧。”
“唔唔，也许吧……”赤木也变得犹豫起来，“我也不大确定，说的也是，这种直觉上的东西，从来不是我这种大男人能够明了的。”
“那也就是说，”纱树眼珠一转，忽然促狭道，“这是部长大人告诉你的？”
“嗯，的确是这样，”赤木很自然地道，却发现纱树一脸挫败的样子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啊，不，没什么……”这一次恨铁不成钢的貌似变成了纱树，“赤木学长，我已经没问题了。”
“哦，是这样么？”赤木恍然，“即使感觉好了也不能随意活动，还是要多休息一下才好，嗯，至于我，就先回去看着篮球部的训练了。”
“多谢学长。”纱树点了点头，“学长再见。”
“回见！”赤木用一个灿烂的笑容充作道别，直接离开了医务室。
“啊，那个笑容一点都不帅……”纱树默默吐槽，而后重新躺回了床上，“我真是太逊了。”
说着，纱树举起一只手，将手掌冲着自己长开来：“我是个笨蛋呢，居然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发现啊。”
“你是说，纱树的势是伪势？”
体育馆中，夏玛露有些惊讶地看着语出惊人的一男。
“这不大可能吧？”
“不，是相当可能，或者说，这就是事实，”一男言之凿凿，“我想关于这一点，怜也能明白吧。”
“我只是能感觉到有些不和谐的地方，”怜摇了摇头，“不过并不能完全确认。”
“也是，毕竟你没有见到那个势的真正模样，”一男轻笑一下，声音短促而轻微，也分不清是个什么感情，“真正属于那个人的势，可不是你那半桶水的一球可以打破的。”
“部长……”
“嗯，决定了，”一男忽然握拳道，“接下来对于怜的训练，就是要让怜完全地领悟到刚刚那一球就好了！”
“啊，很好，”夏玛露微笑道，“但是，一男，怜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你。”
“嗯……嗯？”一男脱离了自说自话的状态，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严肃的部长也有脱线的一面……”怜嘀咕了一句，而后问道：“纱树的伪势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原来是这个问题啊，”一男想了想，“说实话，如果非要让我给你解释清楚这个问题，貌似有些难，不过简单地说一下还是可以的，这样级别的解释，你还要听么？”
“即使是一点了解也足够了，”怜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，“这对于我的那一球也是有很大帮助的。”
“好吧，既然你坚持，”一男挠了挠头，“啊，本来我是很不喜欢用这种模糊的语气给人解释的……总之，所谓的伪势，大概是这样的情况。”
“因为执着于姐姐的身影，”纱树放下了手臂，低声道，“所以才会去模仿姐姐的球风。”
再次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，纱树的眼神追随着浮云而动，忽而又抓住了一只麻雀的飞行轨迹。
“也就是说，其实我这段时间，一直是在为了姐姐打球而已，”在麻雀消失在了视野中之后，纱树收回了目光，“改变发型也是，开始执着于桌球也是，甚至于势也是一样的。”
转头看了看床边柜子上的镜子，看着镜子中毫无生气的脸，纱树不禁苦笑。
“真是拙劣的模仿啊，”伸手将镜子按到在桌面上，纱树捂住了自己的双眼，“姐姐明明是最温柔的人，怎么可能会像自己所模仿的那样采用那种球风呢，虽然模仿出了姐姐的势，但是说到底，也不过就是伪势而已。即使再像，那也不过是伪物，所以才会在真正的势面前不堪一击。”
“果然，这种代替姐姐的奢望，是不可能实现的……”纱树放开了手，看着医务室整洁的天花板，“想要到达和姐姐对话的程度，仅仅依靠模仿，果然是不行的。”
“明明姐姐并不是天赋者，明明因为这个，才会在姐姐成绩那样好的情况下，还让我坚持着训练……”纱树闭上了双眼，“但是，为什么，姐姐会拥有势呢……”
“也就是说，如果具备着这样的天赋，就可以依靠模仿获得势？”怜恍然大悟，“但是由于势是每个人所固有的，这才导致即使是获得了模仿而来的伪势，也没有办法与真正的势相当？”
“嗯，就是这样，”一男点头，而后有些惭愧地道，“多亏了你的理解力还不错，啊啊，这种语焉不详的解释实在是太丢人了。”
“不会的，”在一旁旁观的夏玛露笑道，“一男你就是过于认真了，放轻松点，那样说不准一切会更好哦。”
“我回来了！”就在一男想要说话的时候，赤木走进了体育馆，“啊，你们都在啊，商量的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在那之前，”一男看着一脸轻松的赤木轻轻皱眉，“不是应该先由你来说说纱树的情况么？”
“情况挺稳定的，”赤木先是走到篮球部那边拿起了一个瓶子，使劲的灌了一口这才向着桌球部这边走了过来，手里还不忘拎着那个装了半瓶饮料的容器，“至少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，只不过纱树的脸色不大好啊，你这个部长可得多注意些。”
“哈，你倒是来教训我了，”一男冷笑了一下，“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现在都不大适合和纱树见面才会拜托你，可千万不要会错意。”
“是是，赤木先生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！”赤木打了个哈哈，“不过，真不愧是テル的妹妹啊，就算是模仿的势，都有这样的威力呢。”
“等等，你说，纱树是テル的妹妹，”一男忽然打断了赤木，“不可能的吧，怎么看都仅仅是名字上的巧合而已……”
“看到了今天的这种状况，难道你还认为是巧合？”赤木叹了口气，“不要以为当年的事情就如此逃避啊，纱树本人也看不出什么吧，不是么？”
“可是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就真的麻烦了，”一男一副“你不明白”的样子道，“我原本以为纱树仅仅是テル的球迷，所以才会这样模仿她，现在看来，显然是另有内幕。而姐妹之间的事情，你觉得我们还能插手了么？”
“啊，”赤木这才明白，“好像真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原本我还打算接下来对于纱树进行心理上的辅导，让她脱离这种对于自己的成长极不健康的狂热状态，”一男很是头疼地道，“现在看来，这估计不是什么狂热崇拜，而是另外一种别人都没法插手的糟糕状况，而且这样的话，直球的道路就都被封死了，光靠纱树自己来走出这个障的话，风险性实在是太大了。”
“要我说，就是你这个认真的家伙想多了，”赤木却是一副很乐观的态度，“纱树今年才几岁？你再想想你当年的想法？要我说，这种东西那个孩子绝对会很轻松地走出来的。”
“你个外行人倒是挺乐观啊，”一男斜眼道，“那如果纱树到了选拔赛还没能找到状态的话，难道你能代打上场么？”
“呃……”赤木联想了一下，当即脸色灰白，“不，我没有那种资质。”
“噗……”桌球部的女孩子们齐齐笑了出来，一男则是伸手拍着赤木的肩膀，一副长辈宽慰小辈的语气道，“小鬼，老实打球，不要白日做梦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你害的！”赤木拍开一男的手，“不过以你的行动习惯，是不可能就这么听之任之的吧？”
“请用陈述句来重复刚才的话，”一男自信的一笑，“虽然有些困难，不过山人自有妙计。”
“我还舌战群儒呢！”赤木吐槽，“你的身材完全COS不了朱里的，放弃吧。”
“不过篮球部可是要火烧赤壁了，”一男脸色一黑，“lolicon还不快快回去灭火！”
“好好好好……”
看到自己不小心踩了地雷，一点都不傻的赤木先生连犹豫都没有，便快速地退散了。
“嗯……”见到lolicon离开，一男干咳一声，整理了一下心情，这才转头向着桌球部的成员们说道，“队内练习赛已经完成了，那么，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两个月中切实的训练方式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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